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——乌石围,位于江西省赣州市龙南市杨村镇,始建于明代万历十年,于万历三十八年完工,历时28年,系赖氏先祖赖景星所建。因围屋门前有一块状似蟾蜍的乌石得名。
乌石围前方后半圆形,在众多风格迥异的客家围屋当中,可以说是独具特色,特别珍贵。围屋占地约4500平方米,围屋正面长约60米,至后围圆形底部约70米,围墙高约8米,分2至3层楼。围屋正面左右两角对称,建有高达15米的方形炮楼,炮楼的四面墙上分布许多枪眼和炮洞,围屋坚固异常,具有较强的防御能力。
围屋共有3道门。大门设在围屋正面的中间,大门两边分别立有一只雕刻精美的石鼓,石鼓上边各刻有一只石狮,表示围屋内曾是官宦之家。
走进大门是三进三厅的大厅堂,这是围内客家人活动的公共场所。大厅两侧是由6间两层房屋组成的6个四合院、六六三十六间偏房和3个宽敞的大厅组成的蔚为壮观的方形建筑体,这是乌石围的核心建筑。环抱着方形大厅群体建筑的是62间房屋构成的半圆形外围屋,朝大厅内的二楼用木板做成走马廊,形成U形通道,以便相互呼应,而朝外的墙上则从上至下分布着许多深邃幽暗的枪眼和炮洞,与围屋前面两边的炮楼一起,形成抵御外敌入侵的火力网。
在乌石围后半圆左侧设置有一口水井,供围内生活之用。三百多年来,清澈凉爽的井水滋养着一代又一代围屋里的客家子孙,人们至今仍然是饮用这口古井里的水。
乌石围建筑用料考究,做工精细,围屋内到处有雕琢精美的装饰物,有色泽艳丽的廊图壁画,显示出客家人高超的建筑工艺,洋溢着浓郁的客家文化韵味。
相传在很久以前,杨村东水河里有一只乌龟,经千年成精,经常在东水河里兴风作浪,并常常爬上岸来吞噬人畜,搅得一方百姓哀声遍地。为了除掉这只乌龟精,东水百姓遍访各地高僧仙道,请到东水来祈神作法,但都被乌龟精打败逃走,有几位僧道还被乌龟精吞噬掉,丢了性命。
万般无奈的百姓们为了活命,只好商议准备远走他乡。后来这件事惊动了南海观音菩萨,遂派座前善财童子到东水河驱除乌龟精,以救东水百姓之难。
乌龟精深知善财童子法力高强,躲进洞穴里不敢出来。善财童子便去太上老君炼丹炉里讨来三昧神火,丢入东水河中,河水顿时被烧得沸腾起来。那洞穴涌进了滚烫的河水,乌龟精忍受不了灼热,只得从洞里出来,仓皇逃命。一上岸便被善财童子拦住,恼羞成怒的乌龟精吐出乌黑的毒液,欲将善财童子毒死,却被善财童子带来的观音菩萨净瓶中的甘露化解。乌龟精仗着千年的刀枪不入的龟壳和爪如铁戟的本领,冲上前与善财童子展开殊死的搏斗,终究因邪不敌正,被善财童子打得落花流水,只得拼命夺路而逃。善财童子见乌龟精逃窜,立即施展法力将它定住。在善财童子发出的神光中,这只千年龟精变成了一块硕大的乌石。善财童子为东水百姓除去大害,保了一方的平安的故事,被人们传颂至今。之后在此建围,围因石名,称之乌石围。
赖景星发家建围的故事
明朝万历年间,杨村东水有一个名叫赖景星的,经营木材生意,在当地收购木材后用竹缆扎成排,从水路经赣江出长江放运到江苏浙江一带去卖。由于木材的赋税重,赣江长江沿途关卡重重,所赚利润不大。后经过了解,赖景星发现经营名贵木材市场好、价钱高、利润大,便多方筹措资金,收购到一批上好的木材放运到南京,指望能卖个好价钱。可没想到,他的木排刚到南京就被当地一李姓恶霸看上了。为了逼赖景星将木材贱价卖给自己,李姓恶霸派手下威胁码头上的木材商人,谁也不许买赖景星的这批木材。
赖景星的上好木材等了几天也无人问津,得知是李姓恶霸从中作梗,不禁愤恨不已。有人劝他说强龙难压地头蛇,何况你一个外地人在南京无依无靠,干脆贱卖给李姓恶霸以保平安。秉性刚烈的赖景星听了怒火直烧,说宁愿让这批木材烂在江里,也绝不卖给李姓恶霸。
过了几天,有个人找到赖景星,问他的那批木材要多少银两,赖景星不假思索地说如果阁下敢要,这些木材就请拉去,分文不收。那人觉得蹊跷,转身离去。
这个来问木材的是金陵王府的陈总管,金陵王是当时皇帝的二哥朱仁。前些日子,金陵王突然萌发了建一座新王府的想法,便让陈总管购买上好的木材,陈总管来到码头一眼就看中了赖景星的那批木材。听了赖景星的话,老于世故的陈总管知道内中必有隐情,便派人打探,得知事情原委,赶紧回王府禀报。这位金陵王生性豪爽耿直,最喜欢结交性情豪爽之人,听了陈总管的禀报,金陵王又恨又喜,恨的是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有如此恶霸欺压良善之事,喜的是一个外地人不畏敢于同地头蛇争斗,不禁对赖景星的铮铮铁骨钦佩不已,便想把赖景星请到王府来。
听了陈总管的话,赖景星愣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,这王爷是皇家贵胄,自己一介草民犹如蝼蚁灯草,去王府不知是祸是福,可王命难违,只好硬着头皮坐上马车去了王府。而那李姓恶霸见赖景星靠上了金陵王,早已吓得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,哪里还敢出来作梗?
看到赖景星来了,金陵王非常高兴,让手下泡上香茶以贵宾之礼相待,王爷的热情令赖景星如坠云里雾里。交谈之间两人十分投缘,都有相见恨晚之意,听赖景星说江南家乡山清水秀,风光旖旎,王爷十分倾慕,说有机会一定要到江南去看看。常言说:酒逢知己千杯少。王爷由于高兴,在宴席上与赖景星杯盏觥筹,喝得非常尽兴,不但让陈总管高价买下了赖景星的木材,还将建新王府需要的所有材料都让赖景星负责采买。新王府建了八年才竣工,赖景星往返奔波采买木材砖石,忙得不亦乐乎。王府竣工后他自己算了算账,除去所有的开支,足足挣了数十万两银子。
赖景星挣到了钱,便想回家建一座自己的围屋,他告别金陵王回到了家乡龙南杨村。他想,既然龙南十里八乡建的都是方围,天圆地方,有方就有圆,那自己就建座圆围吧。经过再三谋划,赖景星请人设计,决定择地建一座圆形的围屋。
赖景星选定的地方,就是那个有一块硕大乌石的地方,一直没人动过。
赖景星打算找工匠把乌石凿碎运走。
石匠们带着铁锤和凿刀来到乌石旁,抡起大锤干了起来。没想到还没凿到一半,突然从乌石里飞出一只金灿灿的鸭子,扑腾着翅膀飞上了云霄。被闪耀的金光撩花了眼的石匠回过神来一瞧,发现乌石里面还有一只金鸭子卧着,赶紧七手八脚地用凿下来的石块重新把凿开的缺口垒起来,一边赶紧向赖景星报告。赖景星听后十分惊讶,没想到这大乌石里面竟然藏有金鸭子,想想自己的地盘出现金鸭子,肯定是祥瑞之兆,看来在这里建围屋看来选对了,一定不能让另一只金鸭子再飞走。经过反复斟酌,赖景星让石匠用桐油石灰将凿下的石块砌好,将大乌石保留下来,然后在乌石边上划一直线作为围屋的大门所在,把原来规划的圆围改成半圆围,将圆形地皮的另一半留一大坪,靠边沿处开挖一半圆形的池塘,与围屋连在一起,依然是一个圆形,并赐以重金让两个石匠不要将乌石里藏有金鸭子的事泄露出去,以防外人起歹心来打金鸭子的主意。
围屋建好后,赖景星就以这块神奇的大乌石为由,给围屋起名叫乌石围。在建好围屋的明代万历年以后的数百年里,乌石围是人才辈出,明清两代有70多人考上了举人进士,成为当地的望族。
乌石围柱子和屋梁倒置的故事
古代建造房屋的木材,按民俗,无论是整根木头的梁柱,还是解成方料木板做门窗或是屏风楼板,都必须按树木生长的规律顺着用,如作柱子的木材根部在下,梢部向上;作屋梁的木材按左边为上右边为下的原则,根部在右,梢部在左,门窗楼板等一切木材用料均按上下左右顺序排列,丝毫不能出错,如弄倒了则为不吉祥。
然而,乌石围内祠堂的柱子和屋梁的木材全都倒了过来,成了根部在上在左,梢部在下在右,令惑不解,这到底是木工师傅不懂规矩,还是有意为之呢?
这里面有一段故事。
话说赚了大钱的赖景星,为了保证围屋的质量,不惜花重金请来龙南最有名的泥木匠。木工是祖传几代的张姓师傅,技艺高超,但脾气有些古怪,对烟酒都无嗜好,唯有一个爱好就是吃鸡青(龙南话,鸡胗,即鸡的脾脏)。建造乌石围时,赖景星对张师傅尊为上宾,除了猪肉和鱼外,每天至少杀一只鸡来款待泥木工匠们。可张师傅很不高兴,因尽管鸡肉肥嫩却一直没有吃到一个鸡青,却又不好明说出来,于是便将一肚子的怨气憋在肚子里,后来竟萌生了报复之心。
冬去春来,时光荏苒,张师傅在乌石围做了三年多,总算把所有的木工活干完了,大家看到他做出的梁柱门窗还有许多木雕十分精致,都赞叹不已。听到大家的赞叹,赖景星也很高兴,在谈好的工钱外又格外包了个大红包给张师傅作为一点心意,这让张师傅心里有些不安,也有些后悔。然而更让张师傅想不到的是,在他即将离开乌石围时,赖景星让管家拿出一个大包裹交给他,说知道张师傅喜欢吃鸡青,如果平日里与鸡肉一起煮了,一是有可能给别人吃了,二是考虑到吃鸡青要伴酒喝,但喝了酒干不了活,所以,每天杀鸡都让厨子把鸡青晒干留下,这三年多下来已晒了有几百个鸡青干,都给张师傅带回去下酒。
张师傅听了如同被人扇了几记耳光,整个肠子都悔青了。原来自从没有吃到鸡青产生怨气之后,他在做木工用料时故意将祠厅的柱子和梁椽放倒了,即根部在上在左,梢部在下在右,按照工匠们平时的说法,这样做就会让东家家庭不顺甚至倒大霉的。张师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做出了如此歹毒的事,本来良心上就有些不安,当看到原来自己错怪了赖景星之后,真是恨不得有条地缝钻下去,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事实,如何补救呢?经过再三考虑,张师傅将已经收拾好的工具箱打开,拿出平时用的斧头面南而跪,默默地向鲁班先师祷告了一番,然后拿着斧头用方头在放倒了根梢的柱子上轻轻地敲着,口中不停地念着:“顺就顺发,倒就倒发,越倒越发……”如此反复念了九遍方才停止,然后满脸愧色地告辞而去。
说也奇怪,虽然乌石围祠厅的柱子梁椽都放倒了,可不但人丁兴旺,五谷丰登,有很多子孙经过科举考取功名,荣登金榜。
人们都说这可真应了好心有好报的说法,也应了木匠张师傅忏悔后祈祷的“顺就顺发,倒就倒发,越倒越发”那句话。(李越)